看着夜幕中那兩道快步遠去的身影,韓元恺輕歎一聲,凄冷的旗杆下,被捆得死死的他渾身散發着酒氣,雖然被寒風吹着,可身體裡卻是熱烘烘的,若不是齊不厲送來的酒水,隻怕不待明日,今夜就要被活活凍死了。
遠處的校場上,不顧頭頂上落下的雪花仍然熱鬧的很,在寒風的助興下是放肆的鬥酒聲。
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,陸大虎從遠處收回目光,看向一旁的韓元恺,“值得麼?”
韓元恺扭頭,回以苦笑,沒有言語。
寒風起,雪花落,熱鬧的校場上,中間一頂新搭的帳篷裡,臉紅耳赤的趙志用舉起酒杯與坐在首位上的千總柳大淼遙遙一碰,便一仰面滿飲幹下。
“哈哈,趙老弟果然好酒量!”柳大淼見狀也喝幹了碗中酒,随後瞟了一眼趙志用身旁空空的座位,又朝堂下幾人露出一笑,“再接着來!”
“額……”趙志用打了個酒嗝,使勁睜着沉重的眼皮看向一臉笑意的柳大淼,“千總說笑了,卑職都……都醉了,可不敢再喝……”
趙志用話音剛落,坐在他對面的甲字營把總就不幹了,醉醺醺的道:“趙把總海量,豈會那麼容易就醉了,趙把總此番立下大功,我們幾位弟兄可還沒有好好敬你一杯呢。”
乙字營把總也跟着大聲嚷道:“就是就是,趙把總不給弟兄們面子倒也無妨,可不敢不給千總大人面子啊!”
甲字營把總瞥了一眼趙志用身邊空落落的位置,囔囔道:“可不是,趙老弟可别學某位仗着有點本事,就敢甩千總大人臉子。”
又掃了眼趙志用身旁的空位,柳大淼卻渾不在意的道:“陳把總一向不喜飲酒,這大家都是知曉的,何必又來提起,傷了自家人的和氣,更何況趙老弟也絕不是如此,是吧?”
“我……嘔……”趙志用話沒說完,突然捂着兇膛幹嘔起來。
“趙老弟沒事吧?”柳大淼放下酒碗,笑問道。
見趙志用說不出話一直幹嘔,隻是抽出一隻手來擺了擺,柳大淼臉色不改,仍然一副笑臉朝堂下甲乙二營把總道:“二位老弟,看來趙老弟他果然是有些醉了,反正時辰也不早了,況且明日還有正事要辦,我看便就此散了吧。”
聽見柳大淼開口,那兩個把總雖然喝得有些迷糊了,可還是知道分寸,也就就坡下驢不再出聲勸酒。
“多……謝大人!”喝得酩酊大醉的趙志用剛一起身,走得東倒西歪的他便被身邊兩個身形壯碩的士兵給攙住了,“大人,那卑職就……先告退了。”
柳大淼也在一旁親兵的攙扶下站了起來,“去吧,趙老弟運糧一路辛苦,今夜好好歇息,過幾日可能甘州就派人來論功行賞了。”
喝得大醉的趙志用聞言笑着朝柳大淼抱了一拳,然後便被身邊兩人攙扶着出了營帳,一陣寒風迎面吹來,一臉醉意的趙志用雙眼變得清明了許多。
看着遠處旗杆下那兩道模糊的身影,被風雪無情撲打着,而再遠處的營帳群邊,有依稀的人影走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