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人面桃花依舊 壹
1998年對于很多人來說,或許有着不可磨滅的痕迹,或許有着不堪回首的事情,于青子,于姚益。
同樣,1998年時22歲的洪靜夏在此後的20年中,再也不想提及這一年發生的事情。
1997年12月的最後一天,北首市機場降落下一架客機,人們開心的從機艙裡出來,有說有笑的,洪靜夏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裝,A字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格外好看,溫莎的絲巾系在她細長的脖頸,羽西發型顯得她俏皮精緻。
她提着行李箱,優雅的慢慢走出機場,等待她的将是美麗的人生,她笑的這麼燦爛。
“靜夏!在這裡!”一個女生大喊着洪靜夏的名字,那女生穿着格子襯衣,牛仔褲,剪的很短的頭發,看起來像個男生,飛奔過來迎接洪靜夏。
“文晟!”洪靜夏也大喊道。
“靜夏,你終于回來了,我好想你啊。”叫文晟的女生擁抱着洪靜夏。
“我也是,嘿嘿,走,咱們先回你家吧,我還真挺想你做的面條呢!”洪靜夏挎着文晟的胳膊,甜蜜的笑着說道。
“好,我們回家,我做給你吃。”文晟溫柔的看着洪靜夏,兩人一起坐進一輛勞斯萊斯。
洪靜夏看着車窗外快速閃過的景色說:“變化好大啊。”
文晟笑了笑說:“是啊,地鐵都修到3線了。”
“這次回來,還走嗎?”文晟繼續說。
“不走了,我拿到了北首藝術學院的入學通知書。”洪靜夏說。
“真的啊,太棒了,我終于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。太幸福了!”文晟一把把洪靜夏攬在懷裡。
“哎呦,我的衣服!你小心點,這可是訂做的。哈哈!”洪靜夏笑着說。
“就這個你也稀罕,我送你十套。”文晟傲嬌的說。
“這不一樣,意義不一樣。”洪靜夏說着的時候,臉上的绯紅,讓文晟有些失落。
“靜夏,你在日本,有遇到新的朋友嗎?”文晟幽幽的說道。
“好多呢,哈哈,怎麼了?”洪靜夏文道。
“沒什麼,替你高興呗。”文晟把頭轉向車窗那裡。
“但是,也沒有很好的,總是不及你,我也懶得和她們說。”洪靜夏擺弄着自己的絲巾,有意無意的說道。
文晟聽到這裡,轉頭看着洪靜夏,她溫柔的笑着,深深的淪陷在洪靜夏的一切裡。
大約40分鐘後,終于到了文晟家,文晟是北首某軍區司令的獨生女,不過,家教極為嚴格,從未沒有官宦子弟的陋習。
洪靜夏的母親是當年日本财團之一集繪社社長,集繪社是至今在日本動漫漫畫産業地位最高的集團,洪靜夏自小受母親的影響,愛上了繪畫,但是,她的父親卻是個舞蹈家,因為出軌,離開了洪靜夏和母親,與自己青梅竹馬,同為舞蹈家的師妹遠走高飛了。
那時的洪靜夏還很小,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父親。但是,母親絕對不允許在家裡提及一句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事情。哪怕名字也不可以。
文晟為洪靜夏找了一個住處,最大的别墅區,三層小洋樓,就在文晟家附近,她幫洪靜夏把行李提進别墅裡,洪靜夏看着别墅的裝修,開心的笑着。
文晟對洪靜夏的了解深入骨髓,哪怕是裝修風格這種小事,是複古英式裝修,洪靜夏轉身拉着文晟的手說:“文晟,這世間唯獨你最了解我,嘿嘿,謝謝!”
“除了我,沒有人會對你好了,是嗎?”文晟認真的看着洪靜夏說。
“那是一定的,不過以後難說的,我和你都會有丈夫的,嘿嘿。”洪靜夏嬌羞的說着,走到壁爐旁邊,她沒有看到文晟的笑漸漸消失了,轉而是難過和惆怅。
“來,你趕緊坐在沙發上面休息下,我去做面條,餓壞了吧。”文晟說。
“嗯,餓了,我等你。”洪靜夏窩在沙發裡,小憩一會。
過了一會,文晟端着熱騰騰的面條從廚房走到客廳的沙發旁,她輕輕放下面條,慢慢坐在洪靜夏的旁邊,睡着的洪靜夏,輕微呼吸的熱氣,一絲絲飄到文晟的臉上,她的心沉到了最底下。
這一刻的幸福,文晟好想時間就這樣靜止,不知過了多久,陽光漸漸照在洪靜夏的臉上,文晟為她遮擋着,洪靜夏揉揉眼睛說:“文晟,我睡着了啊。”
“嗯,再睡會吧。”文晟溫柔的說。
“我的面條呢?”洪靜夏嘟囔着。
“幹什麼也忘不了你的面條,哈哈哈!溫度剛好,快吃吧。”文晟寵溺的笑着說。
是土豆打鹵面,切得細碎的土豆丁、肉丁、胡蘿蔔丁、茄子丁和幾粒青豆,摻在軟彈的手擀面裡,洪靜夏吃的很開心:“哇!這口面啊,我想了10年了,文晟。”
洪靜夏哽咽的說着,此刻複雜的心情,湧上心頭,10年前,洪靜夏和文晟她們是一對好朋友,10年後依舊還是,隻不過,文晟對洪靜夏似乎多了什麼不能言說的情感。
文晟用手背為洪靜夏擦了擦嘴角,在透進玻璃的陽光裡笑着,漸漸面容模糊了。
“文晟,文晟。”洪靜夏的眼淚滴進了手裡捧着的碗,也是土豆打鹵面,隻不過這味道再也不是文晟做的味道了。是飯館裡的油煙味,是遠去的深情,是痛苦的心。
“我和文晟,就這樣永遠永别了,現在想想,我也漸漸厭倦了這些生活,我想回到從前,我還有機會嗎?”洪靜夏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,雖然做了幾次微整形,但是歲月的痕迹還是毫不留情的的刻畫着青子眼前這個女人。
“你回國後6個月,文晟就被執行了死刑?”青子面無表情的問道。
“是的,她,她為了我,真的不值。”洪靜夏雙手捂着眼睛,眼淚順着手流了下來。
青子抽出一張紙巾,遞給洪靜夏,她接過來說:“謝謝,從第一眼見到你,我就覺得你和文晟特别像,眼睛裡透出的溫柔和善良。”
“過譽了,我不是好人。”青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。
“心理醫生,怎麼會是一個好人?我自己或許也有心理疾病,隻是我控制的住而已,不是嗎。“青子繼續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