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風家舊事 壹
清晨,青子推開窗戶才看見,昨天,不知是什麼時候,下起了雪吧?
風家老宅裡落滿了白色,霧氣蒙蒙,青子起的很早,她獨自一人在村子裡的路上走着。
莊家被銀白色裹着,孩童追趕着小土狗玩耍,打雪仗,有坐着三輪拖拉機往城裡去的,有站在田間整理土地的。
他們熱情的和青子打着招呼,一切這麼美好和和諧。
青子卻覺得這些,過于美好,好像是假的一樣,像是表演出來的。
這時,她走到了榮記面館,剛要走過去,就看見姚益和一個男人從面館裡走了出來。
青子一閃,趕緊躲到衛生所的後頭,再看過去,見姚益低頭邊拿煙,邊小聲說着什麼。
那男人時常點着頭,卻露出些許難色,姚益拍拍他的肩膀,笑了笑,便離開了。
青子見姚益離開,她剛要走上前去,突然被一個人拉住了手。她回頭一看,是姚益!
“你!”青子吃驚道。
“噓,跟我來。”姚益笑了笑,拉着青子向天玄河邊跑去。
“青子。”姚益在河邊,把青子拉進懷裡,用力的抱着她,撫摸着她的頭發。
青子呆呆的,任由他抱着,這溫暖的兇膛,她甯願永遠沉淪在裡面。
突然,青子的腦海裡閃過,她父母,她殺人的情景,她再次掙脫開姚益的懷抱。
“請你自重!”青子抱着自己的雙肩低頭道。
“青子,我愛你。”姚益沒有理會青子,而是繼續說道。
“青子,我愛你,愛你的一切。”
“我不想再次失去你,失去你,讓我的心,碎成了一萬片。”姚益抓着兇口的衣服,痛苦的說道。
青子皺着眉,眼裡噙着淚水,這些話,每一個字如千斤一般,捶打在心裡,如此沉重卻又深情。
“我再也不想為了任何事情和任何人,放棄你。”
“青子,我們一起走,好不好。”姚益說完,突然拿出一條金絲線,向青子的脖子套過去。
青子擡起雙手,擋住了金絲線,她一腳踹向姚益的腿,姚益卻輕松躲開了。
“你要殺我!”青子氣憤的把金絲線扔到一邊,質問道。
姚益想了想,面無表情的說道:“是的。”
“為什麼?”青子問道。
“因為,你,必,須,死!”姚益陰狠的說道。
青子的怒火灼燒了她的心,她不知道,姚益怎麼變成這樣!
“我在你的眼裡這麼不堪嗎?”
“你就這麼想讓我死!”青子的淚水流進嘴裡,那苦澀和悲傷,隻有自己知道。
“說這麼多,幹什麼!”
“隻有你死了,這世間才會幹淨。”
“你這樣一個污穢的女人!”姚益說着,掏出匕首,向青子刺過去。
青子從靴子裡也掏出一把匕首,擋着了姚益的刀刀緻命,青子的心,從未這樣疼過。
可是,姚益卻依然不肯給青子一絲的喘息機會,動作很快,很恨,隻想把青子殺掉就好。
這時,突然一個人影極速跑過來,一腳把姚益踹倒在地。
“風先生!”青子停下來,吃驚的喊道。
“沒事吧。”風書語緊張的問着青子。
“沒事。”青子搖搖頭。
再看向姚益,卻發現不見了蹤影,青子面無表情的把刀收起來。
“我剛走到若水閣,就看見你和姚先生打了起來,這是怎麼了?”風書語關心道。
“沒什麼。”青子搖搖頭說。
“來,我給你看樣東西。”風書語笑着說,拉起青子的手,向若水閣走去。
風書語打開若水閣的大門,徑直拉着青子走上二樓,眼前的一切,讓青子真的感到不可思議。
正前方的金色牌匾上寫着‘花想容’,閃着流光溢彩。
風書語牽起青子的手,走進去,輕聲說道:“唐境,有此,名曰花想容,紅色椒泥築牆體,綠色琉璃瓦,萬金築頂。”
“千年靈玉打造貴妃榻,冬日溫潤暖體,夏日涼氣襲人,挂西域月影紗。”
“夜晚瑩瑩如月光,白晝搖曳如雲,黑加金的地闆,曾作越人舞。”
青子怎麼也不會想到,這二樓竟然是這番似是仙境一般。
“這,怎麼會,有如此之地?”青子驚歎道。
“來,請坐。”風書語微笑道。
他們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,風書語說道:“來,上茶。”
這時,一位身穿素色旗袍的女子走了過來,她拿着一卷竹簡,微笑着問道:“兩位,請閱覽竹簡,點茶。”
風書語彬彬有禮的接過來竹簡,給了青子說道:“女士優先。”
青子接過竹簡,翻開後,一陣悠悠的墨香散發出來,竹簡上是正楷寫的茶名,這些茶名很特别。
“幽蘭看月,青顔醉人,月紗舞影亂......這些名字?”
“很特别,我要幽蘭看月”青子說着,把竹簡給了那旗袍女子。
這才想起來忘記問風書語的意見,有點尴尬。
“就這個吧。”風書語看出青子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風家,是制玉世家。”
“從楚國時期開始就為皇族制玉,可以說是風頭蓋過一時。”風書語望着遠處的遠谷山,說道。
青子想起那本10号檔案的内容,她記得内容裡記載的是從西拉木倫河部落,首領朝就掌握了制玉技術。
為何這中間出現了如此大的斷檔空白?而且,風家似乎和東互族有這不可分割的關系。
“你看。”風書語站起來,從窗邊的書架裡拿出一個很厚的書,遞給青子。
“玉記?”青子呢喃道。
“這是,風家一千多年來的曆史。”
“我知道,你此次來,就是為了風家制玉的事情。”風書語看着青子嚴肅的說道。
“你怎麼知道的?”青子警惕道。
“20年前,我18歲,因為父母早逝,而二哥無心于家族的生意。”
“大哥,便早早讓我接手家族的制玉工程。”
“我記得,那是1998年7月10日的深夜,我在這裡研究着古書制玉技法。”
“日期你怎麼記得這麼精準!”青子心裡一陣,這不是父母遇害的時間嗎!
“因為,這個!”風書語,從玉記裡拿出一張紙。
青子接過來,看到内容寫着:債,終究要還,無論時間過去多麼久遠,即使海枯石爛,地動山移。而落款的時間是1998年7月10日!
“這紙條,是那晚一個穿着棕色風衣的人給我的,并且,他告訴我20年後,一個女人會來風家老宅,找我。”
“還讓給我告訴你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。”青子皺着眉,遞給風書語,風書語繼續說道
青子沒有說話,隻是靜靜的看着風書語。
風書語坐下來,慢慢的回憶道:“大概200年前,有一個閉塞貧窮的小村子,人們生活的很困難。”
“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,更為不堪的是這村子極為封建,重男輕女的思想非常嚴重。”
“如果村子裡誰家有男孩兒出生了,大家即使一個月吃鹹菜窩頭,也要湊夠10個雞蛋給這家人賀喜,10個雞蛋在那個年代,是很金貴的。”
“然而,要是誰家生了女孩,那便是大罪!”
“其中,有一戶姓靳的人家有兩男一女,靳家已經揭不開鍋。”
“村裡就有人提議,把靳家的三女獻給神明,祈求财富。”
青子聽到這裡,心裡有些難受,舊時候的社會,真的是吃人的社會。
風書語歎了口氣,繼續講道:“靳家早已沒有了大人,當家做主的是老大靳萬生,他和老二靳文恒都不同意這樣的做法,這是殘害人命。”
“村裡的人也沒有再說什麼。”
“有一天,村裡來了一個搞玉石研究的進步青年女先生,女先生是個24歲的姑娘。”
“她美麗,心地善良,思想新潮。她的到來給村裡帶來了前所未的變故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