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次,她鼻子上還隻是不停幹癟和飽滿的紅痣。
那不過是債主上門要錢,她不願意給錢的面相,所以我才說她是老賴。
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……
時間長了,她可能真的會被逼死。
老街的風水剛改,她又是在頭家,若是弄成了枉死兇宅,也有影響。
“劉阿姨對吧,你先坐起來,說說你家裡頭到底是什麼情況,然後我跟你去看看,大家都是街坊鄰居,肯定能幫都幫。”我起身,善意的去扶起來這婦女。
“羅先生你就别叫我阿姨了,我叫劉莉。”
“哎,這都怪我啊,家裡頭太窮了,人窮百事衰。兒子也不成器,遭人騙,把家裡頭都掏空了。”
徐詩雨叫來服務員,多打了一碗豆漿,要了一疊油條,放到了劉莉的面前。
劉莉拿起筷子,一邊往嘴裡塞油條,明顯她也是餓極了,狼吞虎咽的同時,說了她家事情的經過。
大緻就是,這些年她家條件都不太好。
她男人本來廠裡頭做工,攢了一些錢,準備出來做生意。
結果時運不濟,不但生意沒做好,還賠了不少,弄得家境困難。
她兒子不好好讀書,畢業了隻能打工。
眼瞅着連對象都找不上,卻又談上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朋友。
開始他們老兩口是高興,覺得老天爺開眼了。
結果她兒子那對象,家裡頭獅子大開口,要二十萬的彩禮。
他們家哪兒拿得出來二十萬啊。
好不容易将彩禮談到十二萬,家裡頭能借的親戚借了一遍,砸鍋賣鐵的把錢湊夠了。
臨結婚的時候,人又要臨時加錢,一口氣還得加十二萬,不然新娘不下車。
他們都給人跪下了,那天婚也沒能結成。
十二萬的彩禮,他們也沒能要回來,還聽說女的跟其他男人走了。
她兒子每天渾渾噩噩的,在家裡頭酗酒,别說去上班,人都快廢掉了。
他們老兩口看在眼裡,心裡頭難受。
一邊打工還錢,一邊開導兒子,這日子勉強還能過下去。
期間也想辦法去要彩禮,結果女的直接消失不見,壓根聯系不上人。
報警,警方也隻是說民事訴訟,要去起訴。
沒有多餘的錢請律師,自己又不懂法律,這事兒就擱置下來了。
過了多半年吧,她兒子忽然出門了一段時間,個把月之後又把那女人領回來了,還是說要結婚。
并且那女人還懷孕了,說隻要他們張家再給五萬彩禮就嫁。
她和她男人覺得不對勁兒啊,這事兒有蹊跷,結果她兒子鬼迷心竅,非要娶不可,不然就在家裡尋死覓活的,而且那女的一家,也時常來家裡頭鬧。
說他兒子把她家閨女肚子搞大了,不想負責,讓他們賠償。
最後他們家裡湊了三萬塊錢,又給女方寫了七萬塊的借據,以後還錢。
兩個年輕人就把婚給結了。
現在女的懷孕有八個多月了,兒子總是帶着她回來要錢。
他家裡頭是真沒錢了,再逼迫下去,就隻能去上吊。
劉莉說完了這番話,喝完了最後一口豆漿。
她臉上盡是愁苦,怔怔的看着桌面,渾濁的眼淚就流淌下來。
“說到底還是窮,不然哪兒能鬧成這樣,那女的都跟人跑了啊,我兒子還是認她,天知道這娃子是不是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