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二章《藏天圖志4》 40
怪獸
我說什麼都不相信郝正義沒有一兩把備用的手電,但是他說沒有,我和楊軍就隻能繼續小心翼翼地跟着鴉一路向前走着。每走一百多米,鴉就會在牆上裝一個燈座。這種燈座下面都有三根細小的鋼針,看着鴉好像沒怎麼用力,手握一個燈座,輕輕地往牆上一按,薄如紙張的燈碗就牢牢地嵌在了牆上。燈座安置在牆上的時候,裡面好像蠶豆大小的燈泡同時亮了起來。燈泡的亮度雖然不能輻射很遠,但是每隔百十來米就有一盞燈,先不用管它是幹嗎用的,起碼現在不用我給孫胖子和蕭和尚做記号了,他們隻要跟着燈座往前走就行了。
走了沒多大一會兒,前面的道路出現了岔路。鴉沒有繼續走,他停住腳步,回頭看了郝正義一眼,向他做了一連串的手勢。郝正義心領神會,他走到前面舉着電筒觀察了一下,略微一沉吟,他就指向了左邊那條——我們繼續要走的道路。
郝正義選擇出道路之後,鴉沒有任何猶豫,直接就往郝會長所指的道路行進。我和楊軍跟在他身後,一邊走,一邊向身後的郝正義問道:“郝會長,你怎麼知道是這條路的?”郝正義在我身後不鹹不淡地說道:“我不用每件事情都和你們解釋吧?我們宗教事務委員會有我們辦事的方法,你隻要相信就行了。”
郝正義的話噎得我夠嗆,他對我和孫胖子完全就是兩種态度,我正想找句什麼話回一下的時候,走在前面的鴉突然停住了腳步。我沒有防備,差點和他撞到了一起。“鴉,你要是不走的話,能不能事先說一下,讓我有個防……”我這句話剛剛說了一半,就看見鴉的手電光照在不遠處的牆壁上,黑漆漆的牆壁上面用一種類似紅色油彩的物質勾勒出來一幅壁畫。
壁畫上畫的是一處海上的小島,有很多的人和動物漂在小島周圍的海上,看他們仰面漂在海面上的姿勢,應該是已經死了的。距離小島不遠處的海面,已經烏雲密布,一道一道的閃電擊打在海面的同一個點上,在被閃電擊打的大海下面憑空顯現出來一個洞穴。
我看着這幅壁畫上閃電擊打海面的場景有些驚呆了:“這不就是剛才發生的事兒嗎?”
郝正義從後面走過來也看着壁畫發愣,我趁這個機會掏出手機,對着壁畫拍了張照片。沒承想拍照時閃光燈閃現的瞬間,在壁畫上方的橫梁出現了一道人影,這個“人”本來是四肢環抱倒挂在橫梁上的,被閃光燈的強光一閃,“他”“嗷”一聲驚叫,緊接着從橫梁上摔了下來,掉落在我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。
接下來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,就在落地的一瞬間,這個人影突然消失。郝正義和鴉兩支手電筒四處尋找,不過那個“人影”消失得幹幹淨淨,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。
剛才那一幕發生得太突然,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幫郝正義和鴉找的必要了。看他倆如臨大敵的樣子,我說道:“那是什麼東西?”郝正義沒有回答我,他已經和鴉背對背,兩人擺出了一種防禦的架勢。兩人繼續借着電筒的光亮四處尋找剛才下落的人影,不過還有一個小細節,郝正義和鴉空着的手已經攥成拳頭緊握了起來。
看着郝正義和鴉兩人緊張的樣子,加上現在黑暗的環境,我心中越發沒底起來。說不得,我将孫胖子塞給我的弓弩取了出來,挂上了弓弦之後又裝上了一支弩箭。當右手食指虛搭在弓弩上的時候,我的心裡才多少有了些底氣。不過光是一支弓弩還是欠缺了一點,周圍黑漆漆的一片,按照剛才那個“人影”的速度,恐怕我發現“他”的時候,“他”已經到了我身前了。到時就算同歸于盡也算我占便宜了。思索再三,我掏出防風打火機,打着火之後,小小的火苗被洞内的寒風吹得左右亂擺,怎麼說也算是有了一點亮光。借着打火機的那點亮光,我握着弓弩四下看了一圈,沒有再發現那個“人影”的蹤迹,我這才稍稍踏實了一點。
本來我還想向郝正義打聽一下剛才那道“人影”的出處,但是看郝正義也沒有心思搭理我,我索性換了詢問的目标,轉頭向楊軍說道:“你看到剛才那個是什麼東西了嗎?”楊軍的氣息還是很弱,說話之前,他先喘了幾口粗氣,之後才看着我說道:“剛才你擋着我了……等能看到的時候,那個東西已經跑了。要不是你,我還能看個背影。”聽了他這幾句話,我還是有些不甘心:“那麼你回憶一下,陰穴裡有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,比如說怪獸什麼的?”楊軍看了一眼,打火機的火苗太暗,雖然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,但還是能從他的語氣聽出些不屑:“陰穴?我這麼多年都在海上漂泊,這種地方我怎麼可能知道?”
“你就謙虛吧,”我找到了他話中的漏洞,“那剛才在井底的時候,你一眼就把海魂石認出來了,那東西人家郝會長的愛将都走眼了……”“海魂石,哼哼……”楊軍難得地笑了一下,雖然聽起來有點像冷笑,“那個東西我還是在船上見到的,很久之前的事了。你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問你們的吳主任,那顆石頭還是他帶上船的。”“那是你們的吳主任好不好?”我心裡對這個稱呼很有些敏感。
這時我有些想念孫胖子,如果那個胖子在的話,像這樣十萬個為什麼的活兒都是他負責的,一些問題在我腦中剛剛想起來的時候,他就已經問出口了。加上他插科打诨,胡說八道的功夫,一些我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,對孫胖子來說根本沒有難度。現在我手中的打火機已經開始燙手了,如果孫胖子在的話,向郝正義要過來一兩個手電筒絕對不是難事。就算郝正義真的沒有多餘的,他也能把郝會長手上用的手電筒诓過來。
我和楊軍說話的時候,郝正義那邊有了新的動作。鴉突然蹲了下去,他的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酒盅。我心中暗道:“酒盅都拿出來了,他不會再掏出一瓶白酒吧?”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,鴉将酒盅放在地上,然後真的從懷中又掏出來一個扁扁的錫制酒壺。在倒酒之前,鴉将剛才咬破的食指往酒盅裡擠出幾滴鮮皿,随後打開酒壺,将裡面的液體倒進酒盅,一股濃烈刺鼻的辛辣味道傳了出來。鴉的酒壺裡裝的是什麼我不知道,但我敢肯定裡面絕對不是酒。因為聞到這種味道的時候,我的鼻涕和眼淚就像洗了洋蔥浴一樣,止不住地流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