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三章《藏天圖志4》 41
貓驚
鴉手中的六棱法钴已經出手,他将六棱法钴甩了出去打在了新露頭怪物的腦門上。也不知道這個怪物的腦門是怎麼長的,頭皮都沒有,隻有一層薄薄的頭蓋骨,鴉奮力一擊,鎏金法器的釘子尖砸中怪物的頭蓋骨竟然隻打出了一道火花,郝正義的手電光照在上面,黝黑的頭蓋骨上連一道劃痕都沒有。
不過這一下子卻讓怪物的目标從我轉到了鴉的身上,怪物對鴉号叫了一聲,随後向後一蹬腿,整個身子向鴉的方向蹿了過去。就在它跳起來的一瞬間,怪物突然消失,但還能聽到有重物落地又再跳起的聲音。這一串聲音朝鴉的方向一路飛奔過來,聲音越來越近,就在這時,鴉身邊的郝正義向鴉身前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,就聽見“呼”的一聲,在鴉身前一米多遠的地方猛地冒出來一個巨大的火球。
“嗷!”随着一聲慘叫,怪物從火球中蹿了出來。怪物全身上下都被大火燒着,頓時喪失了攻擊的能力,不停在地上翻滾着。看得出來這怪物的心智不低,竟然知道用身體将火壓滅。這時,被我射中的那隻怪物突然一聲長嘯,它劇烈地掙紮着,想從地上爬起來,無奈它被弩箭射中了脊椎,空有一身的氣力卻使不出來。我趁這個機會将弓弩撿了回來,重新裝好了弩箭。我撿回弓弩的時候,鴉也快步走過來,用手電照着拾回了他的六棱法钴。
也不知道郝正義撒出去的粉末是用什麼制成的。着火的怪獸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着,火苗眼看已經被壓滅,但隻要它一起身,“死灰”竟然複燃,“呼”的一聲,怪物就被大火重新包裹住。不過這怪物也耐燒,反複幾次火被壓滅又複燃,就這樣也沒能把它燒死。最後怪物急眼了,也不管身上的大火,“嗷”的一聲低吼,向郝正義撲了過去,看架勢是要和郝會長同歸于盡。
在怪物撲過去之前,郝會長的手已經摸向了腰後。隻是沒等他出手,我已經扣動了弓弩的扳機,一支弩箭正射在這隻怪物的後背,不偏不倚又釘在了它的脊椎上。怪物慘叫一聲,摔落在地,就像一堆死肉一樣,落地之後一動不動的,任由大火在它身上不停地燒着,而它隻能不停地哀号着。頓時,這條通道之内凄厲之聲不絕于耳。
看到怪物倒地,郝會長的手從腰後又放了回來。他看了看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怪物,才擡頭看了我一眼,說道:“沒想到帶你下來還真有點用處。”我再次裝了一支弩箭,對他說道:“不用客氣,就當我還了剛才鴉救我的那一次。”郝會長看着我淺笑了一下,不再言語,他的眼神重新轉向被大火燒得吱吱冒油的怪物身上。
這時,楊軍突然沖郝正義說了一聲:“你不打算留它一條命嗎?起碼還能從它身上看出一點名堂。”郝會長眯縫着眼睛看向楊軍,說道:“想從它身上知道點什麼,有一隻怪物就夠了,兩隻太奢侈了,再說了……”郝正義的眼睛再次看向已經被大火燒得七七八八的怪物,頓了一下,說道,“它已經燒成這樣了,還能看出什麼來?”
聽了郝會長的話,楊軍不再說話。他看着第一隻怪物,沉默了一會兒,慢慢走了過去,蹲在怪物的身邊說道:“塵歸塵,土歸土。你這一世的罪孽下一世還吧。”說着,楊軍的右手舉了起來,他的手心裡握着一把短劍,這把短劍怎麼這麼眼熟?我猛地反應過來,手向後腰摸去,我的那把短劍果然沒了蹤影。
楊軍手握短劍對着怪物裸露的心髒刺了進去,怪物的兇前沒有任何阻攔,短劍無聲無息地刺進了它的心髒,“孽——”怪物的嗓子眼裡發出一聲怪叫,随着最後一口氣息從嘴裡噴出來,怪物的四肢猛地僵直起來,最後無力癱軟在地上。
楊軍親眼看着怪物死掉,這才站起身來,走回到我身邊。楊軍喘了幾口粗氣,将手中的短劍還給了我:“這家什你要收好了,要是丢了你做夢都能哭醒。”
你不偷就丢不了!我在心裡無力地喊了一聲。楊軍和楊枭一樣都是不能得罪的,不過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了,在怪物咽氣的時候,我聽見了它最後的遺言——孽。要不是現在郝正義和鴉就在旁邊,我馬上就能問出剛才那一嗓子孽是什麼意思。不過現在的情形,我隻能含糊地點點頭,說道:“嗯,我當傳家寶,回去就鎖保險箱裡……”
不過郝會長的耳朵也不背,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,冷冷地看着楊軍,說道:“看來你知道的事真的比我要多。”說完,他看向已經走回來的鴉。郝正義伸手從鴉手上接過六棱法钴,突然将六棱法钴朝地上已是一團火球的怪物甩了過去,六棱法钴筆直地刺進了怪物的心髒。怪物最後也叫出一聲“孽”,之後便不再動彈。
說來也奇怪,怪物咽氣的時候,它身上的火苗就像被一陣狂風掃過一樣,“噗”
的一聲,火苗一閃便熄滅了。
看着已經成了焦炭的怪物屍體,我一陣陣地惡心。直到看見鴉将他的六棱法钴收了回來,我才反應過來,将分别釘在兩隻怪物身上的弩箭起了出來,又在地上摸了一陣,找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怪物口水弄濕的打火機。見防風孔内黏糊糊的,就将裡面黏糊糊的液體甩了出來,能用的東西就别浪費。
我收拾好之後,郝正義還在盯着楊軍,但是和我想的不一樣,他一個字也沒有提怪物和孽的事情,郝會長看着楊軍說道:“看來我們接下來的路程要有一點變化了。”楊軍聽了這話沒有任何反應,我聽了之後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:“郝會長,你什麼意思?什麼變化?”
郝正義的目光轉移到了我身上,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弓弩,對我說道:“下面你和楊軍先生開路,我和鴉在後面跟着你們。”
聽了郝正義的話,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,看了一眼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楊軍。楊軍沒有反應,我不能不說話:“我說郝會長,你這是開玩笑呢?讓我們倆開路?那要你和鴉幹什麼?難道你們倆準備了這麼久還要别人當炮灰嗎?”
我說話的時候,郝正義就像沒聽到一樣,他一直盯着楊軍,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。一直等我說完,他突然将手中的電筒抛給了我,卻對楊軍說道:“楊先生,你沒有問題吧?”“我說有問題有用嗎?”說完楊軍也不管我,迎着郝正義走了過去,走到他身邊時,楊軍稍作停留看了一眼郝正義頭頂上面的壁畫,之後繼續朝前面無盡的黑暗中走去。雖然楊軍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,但他的步伐還是相當穩健,沒有一點因為眼睛不能視物而不便的樣子。我在後面看着楊軍的背影,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念頭,他是不是能看見東西?
郝正義和鴉,在後面給兩具怪物的屍體和壁畫拍了幾張照片之後才跟了上來。一來二去耽誤了一點時間,加上鴉這一路還要繼續在牆上安裝燈座,等他倆跟過來的時候,已經被我和楊軍拉開了三十多米的距離。而他倆也不着急趕上來,一直刻意地和我們保持着這樣的距離。有幾次我故意拉上楊軍等一下他倆,沒想到郝正義竟然裝着系鞋帶,就是不着急趕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