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日子相處下來,她看得出千染的身份一定非同尋常,她既無心攀附,也不願徒添麻煩,所以還是盡早散了的好。耽擱了這麼些時日,她也該盡快進京了。
天色不早,鴻興客棧被衙門查封,她隻能另尋一間客棧住下。收拾東西時,一支白玉扇簪突然映入眼簾,猶豫了一瞬,她還是把它收進了包袱裡。
……
深夜,一輛馬車快馬加鞭朝着京城疾馳而去。
黎明前,馬車停下,幾人在一處驿站短暫休息,莊嚴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走到馬車旁開口問道:“千離,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你真的全都不記得了嗎?”
“你想說什麼?”馬車的簾子倏地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拉開,男子一襲紅衣,奪盡了春花秋月的風情與高山深海的淩厲。冷酷和邪魅,這本來不應該綜合在一起用的詞語,被他淋漓盡緻的展示着,這個男人擁有着妖孽和殺戮的雙重氣息,卻俊朗的天怒人怨。
分明是似笑非笑的神态,可那眸中分明暗藏着銳利冰冷的視線。
望着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墨藍色眼瞳,莊嚴張了張嘴,話到了嘴邊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口。心中不由感歎:明明是同一個人,可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,饒是過了這麼多年,他還是無法适應。
這時,桓柒走過來替男子把脈,半晌冷聲道:“你身上的寒毒現在越來越嚴重了,我警告你,在樨木花開之前不許再妄動内力!”
男子懶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,輕嗤道:“醫術不精,脾氣倒是見長!”
桓柒面無表情地冷眼瞪着他,毫不客氣地還擊:“你若是沒中寒毒,也可以不用忍受我的脾氣。”
“見到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了?”男子習慣性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暗紅色佛紋手串,狀似不經意地說道。這三年來桓柒從不踏足滁州半步,别以為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。
聞言,一向面無表情的鬼醫頓時勃然變色:“管好你自己!”他冷冷丢下這幾個字便轉身離開。
桓柒負氣離開後,莊嚴不由輕歎道:“你又何苦總是這樣拿話擠兌他,他也是擔心你罷了!”
“看他太緊張,替他調節一下情緒而已。”男子雲淡風輕地說道。墨藍色的眼眸中卻是劃過一抹旁人看不懂的暗芒。
莊嚴失語,若是調節情緒都跟你似的這麼說話,這天底下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想不開呢!
不過話說回來,認識這麼多年了,他一直知道桓柒心裡有個人,可卻從來不知這個人是何方神聖,看樣子千離倒是知道些内情……眼中升起一道好奇的八卦光芒,他湊近了問道:“千離,聽你剛才的意思,桓柒心裡的那個人在滁州?”
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:“想知道?”
“嗯嗯!”莊嚴立刻如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,眼神裡充滿了濃濃的求知欲。
男子扯了扯嘴角,勾起一抹妖孽的笑容:“自己問他去。”
莊嚴:“……”桓柒要是願意說的話他還用得着跟這兒打聽?!
……
三日後,京城攝政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