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辰從房間内出來時,天色已經黑得差不多了,她在院子裡打量了一圈,卻沒看見千染的影子,于是走到他屋子前敲了敲門:“千染,你在裡面嗎?”
“嗯嗯,我在!”與此同時,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祁辰皺了皺眉,問道:“天色不早了,你晚飯想吃什麼?”
千染将門打開了一條縫,堪堪露出一顆腦袋出來:“我不餓,阿辰你自己吃吧!”
不餓?忽而想到他下午抱回房間的那一堆零嘴兒,祁辰眼中劃過一抹了然,冷聲對他說道:“以後飯前不許吃零嘴兒!”
千染怔了一下,旋即臉上揚起一抹讨好的笑容,連連點頭道:“嗯嗯,以後不會了,我都聽阿辰的!”
……
翌日一早。
祁辰向來是個行動派,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去京城,她打算今日就去衙門辭行。
未免千染醒來後找不到自己四處亂跑,到時候又迷路,祁辰決定還是把他叫起來一起去比較妥當。
“咚咚咚!”祁辰向往常一樣在他窗子上敲了幾下:“千染,起床了,和我一起去一趟衙門。”
裡面無人應聲。
祁辰又敲了一會兒,屋裡卻還是寂靜一片,甚至連翻身賴床的動靜也沒有。
祁辰覺得有些不對勁兒,走到門前一腳将門踹開,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千染,心下頓時一沉,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,輕聲喚道:“千染,千染醒醒!”
擡手碰了一下他的額頭,觸手之處竟是徹骨的寒涼!
該死的!祁辰在心裡暗罵了一句,肯定是他身上的寒毒發作了!都怪自己,雖然一直知道他中了寒毒,可平時瞧他除了手腳比常人涼了些以外,并無任何不妥,久而久之也就沒有放在心上……
就在這時,千染從嘴裡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嘤咛:“……冷……好冷……”
祁辰一聽,連忙便扯過了一旁的被子裹在他身上,看着他被凍得渾身發顫,連牙關都在打哆嗦的模樣,她咬了咬牙,直接彎腰将人背在背上就往外面沖去。
下河村離滁州城不遠,祁辰雖然身懷武藝,但畢竟是個女子,勉強背着他跑到了村口,已經有些力竭,所幸遇上了村長家的牛車要進城,順路載了他們一程,幫忙将千染送到了回春堂。
“程大夫!程大夫您快給他看看!”祁辰急急說道。一路趕到回春堂,千染的臉色更難看了,連嘴唇都透着隐隐的青紫。
程大夫讓他平躺在床上替他把了把脈,神情漸漸凝重起來:“這脈象竟是寒毒發作的症狀!”
“那現在要怎麼辦?”看着程大夫臉上的表情,祁辰心裡突然慌了一下。
程大夫搖了搖頭,歉然道:“他身上的寒毒絕非一朝一夕,眼下已經散入身體各處,老夫醫術不精,怕是無能為力了。”
祁辰心下微沉:“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?”
程大夫抿了抿唇,沉聲道:“除非是鬼醫桓柒親自出手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