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眼看天要黑了,顧華杉帶着朱敏,不好投宿農戶。
走了許久,走到一處廢棄的屋舍處,那屋子是個很大的農院,院門口有一口枯井,門前種下的樹早已枯死,隻留下如手臂環抱一般粗壯的樹幹。
屋内更是破敗,房梁塌了下來,橫在正堂中央,上面布滿了灰塵。
她一路帶着朱敏,行進速度并不快。
正所謂是樂極生悲,這話一點都不假。
顧華杉剛生了火堆,鋪了幹淨草堆,正掏出懷裡的大餅要吃的時候,便聽見外面的小道上傳來男男女女的說話聲,似乎有馬車滾滾碾過,緊接着那群人便在這院子門口停了下來。
顧華杉咬了一口餅子,随後順手操起右手邊的長劍,起身。
那沉沉月色之中,十幾個人站在兩側,手裡拿着燈籠依次鋪開,火紅一片。
顧華杉眉頭一皺,正想着是哪個出場這麼騷包的時候,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“顧華杉!!”
可不是趙高陽的聲音?!
果不其然,一行人從夜色之中緩步而出。
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一身白色錦袍,淡淡月色,那人三千發絲如上好的墨汁,月輝落在他的肩頭,襯得他的整個臉如夢似幻。
那男人眉眼缱绻,雙眸如星,閃爍璀璨。
夜風徐徐吹起他的衣擺,那上面的金線繡制的梅花像是要飄走了一般,隻留縷縷暗香。
顧華杉“咕咚”一聲咽下了嘴巴裡的面餅,該死,這男人真是好看。
她顧華杉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,卻沒料到在男色上栽了個大跟頭。
“你們…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?”顧華杉竟一時有些結結巴巴。
趙高沐低低一笑,他擡眼去看,隻見那女子一身寬大的男裝,肩膀處斜斜吊着,袖口空空,随風起舞,她竟是那般瘦弱。
顧華杉的個子不高,站在那裡,像是盛開在黑夜之中的玉蘭。
一朵他隻恨不得栽在他後花園的玉蘭。
趙高沐不請自來,自顧自的走了進來。
随後視線才落在顧華杉臉上,雲淡風輕道“剛好走到這裡就遇上你了,你有什麼意見嗎?”
他身後的人依次如魚灌水一般走了進來,鋪地毯的,放木桌的,收拾床鋪的,各個訓練有素。轉瞬便将這破敗的屋子翻了個花樣。
靜姝跟在最後走了進來,笑道“奴婢跟在姑娘身邊這麼久,難道還不知道姑娘想幹什麼?”
顧華杉這才恍然,原來自己那點小聰明在一開始就被靜姝給識破了。
這靜姝故意跟沐蘭一起跑出去,随後便跟蹤了自己。
顧華杉微微一笑,“靜姝還真是……孺子可教。”
靜姝笑道“不過是在姑娘身上吃過幾次虧,多了個心眼罷了。”
顧華杉視線落在被捆着的趙高陽和言又生身上,問道趙高沐“你綁着他們做什麼?”
趙高沐冷冷一笑,“趙高陽不是最喜歡亂跑嗎?綁着她,我就不用再派人看着她。”
“那你綁着言又生幹什麼?”
“言又生又不是我綁的。不認識的人也沒有必要幫他松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