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喬嶼澤,我們認識多久了?”女人忽然怔怔的開口。
喬嶼澤輕輕的吐出一口氣,收緊了手臂把她攬在懷裡。
“五年半。”他并不怎麼費力就得出了這個時間,“那個時候我剛從國外回來不久。”
“這麼久了。”黎以念有些恍惚,“當初我離開你的時候,怎麼也沒想到我們會糾纏這麼久。”
喬嶼澤捉住了她的手,略有些自得的笑了一聲:“沒錯,連我也沒想到。”
黎以念忽然覺得兇口堵的厲害。
“你當初答應嫁給肖誠,是為了躲我麼。”他又開口問道。
黎以念收起滿腔滞澀的思緒,輕輕搖頭:“不,那個時候我并不覺得我有必要躲你。和肖誠的婚約……你可以理解為一種自暴自棄。但其實我之前并沒有騙你,肖誠對我真的不錯。他願意花那麼大的代價娶我,并非是因為好色,而是因為我‘第一美人’的名頭。大概這麼做能讓别人覺得他還沒有老,但實際上……”
“他早就老的不行了。”喬嶼澤的聲音有些陰郁,“可惜當初他把自己的身體狀況瞞的很深,否則我早該查出來的。”
黎以念忽然覺得有些好笑:“沒錯。不過他依然對我挺好的,可能是肖銳朗過于桀骜,他并沒有體會太多做父親的快樂,所以那段時間,我甚至覺得他是把我當女兒教養的,為人處世的經驗,甚至生意場上的哲學,興緻好的時候他都會和我說。所以我覺得,和他在一起其實也未必像我以為的那麼糟糕。”
喬嶼澤冷笑了一聲:“他把你當女兒,你把他當爹。既然這樣還結什麼勞什子的婚!”
對這個女人曾經被蓋上别人的戳這件事,喬嶼澤依然耿耿于懷。
黎以念沒有把他的嘲諷放在心裡,隻是輕歎一聲:“假如他還活着……”
“你還舍不得他?”男人厲聲打斷她的話。
“沒有,隻是覺得……他不該是那種死法……”見男人臉色不對,她識趣的換了話題,“不說他了,我們說點高興的事吧。”
喬嶼澤神色稍霁,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:“你和秦宏宇呢……到哪一步了?”
“你真的要聽?”她略一挑眉。
男人的臉色又一次陰沉下來,他呼吸沉重,終究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:“說!”
黎以念忍不住笑出了聲音。
“他是個好人,和他在一起,你永遠不會擔心自己會受到任何傷害,因為他總是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,他甚至比你還要敏銳。”
喬嶼澤冷着臉聽她誇獎另一個男人。
“就隻是……”她伸手撫上了男人的臉頰,嗓音裡有種難言的自嘲,“我終究沒辦法愛上他。”
喬嶼澤捉住了她的手,喉骨滑動,目光灼灼:“因為你心裡還有我。”
黎以念睫毛輕顫,沒有反駁。
喬嶼澤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,微微低頭,又一次吻住了她的唇。
“我不在乎繼續等下去。”他的聲音沙啞而滞澀,“也許你隻是需要時間想清楚。至少,給我留一個機會,嗯?”
黎以念的心底泛起了一絲漣漪,久久無法平靜。
“永遠也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……你真的覺得無所謂麼?”她啞聲笑道,“如果是你沒有生育能力,我肯定會嫌棄的,并且立刻給自己換一個丈夫。”
男人大掌往下滑,烙在她的小腹上。
或許是想到那個和他們無緣的孩子,他抿緊了唇,臉上的表情也收緊了,有種冰冷的鋒利。
“别說我早就失去了這個資格。”他呼吸微沉,頓了頓又道,“哪怕從一開始你就不能生育,這也并非一道很難的選擇題。我不會說我一點也不介意,但是,和你比起來,别的都不算什麼。”
黎以念無聲的笑了起來:“聽起來,你比我更高尚。”
喬嶼澤的手依然烙在她的小腹上,手心灼熱而滾燙。
“我知道你隻是嘴硬。”他勾了勾唇角,“何況你的假設并不成立。很明顯我的功能沒有任何問題。”
黎以念怔了怔,一時無言。
“其實沒有孩子也沒什麼。”男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,聲音更多了幾分缱绻,“沒錯,這是一個遺憾,可是我也能給你一個家,你想要的我都能滿足你。無條件的愛與溫暖,信任和包容……我會做一個好丈夫。有我在,你永遠也不會覺得孤獨。”
黎以念原本靜靜的聽着,直到他說出最後一句,她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。
她垂下眼睛,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:“聽起來很不錯。”
“還有更不錯的。”喬嶼澤的聲音更低了幾分,“我們可以領養孩子,也可以養貓養狗,當然也可以什麼都不養,隻有我們兩個人。白天我去公司,你做你喜歡的事,繼續唱歌或者别的什麼都可以。晚上我們在一起吃晚飯,飯後手牽手散步聊天,你的喜怒哀樂都可以和我分享……也可以看部電影,最後像現在這樣睡在一起……”
黎以念聽得很認真。
此時兩人的身體依然緊貼在一起,他的俊顔和呼吸也近在咫尺。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,暧昧的氛圍被另一種難言的靜谧和溫馨所取代。她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所有的顧慮,任由自己的大腦放空,以至于他每描述一句,她的腦海裡就已經有了具體的情形。
有那麼一瞬間,她覺得那樣的生活對她而言仿佛真的觸手可及。
“……對了,房子需要另外買,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布置,或者幹脆另外買塊地皮,親自設計一棟房子,一定要比千帆别墅更豪華。”男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。
黎以念不禁莞爾:“不必了,我不喜歡太大的房子,也不喜歡太多的傭人。”
喬嶼澤盯着她,目光灼灼:“好,聽你的。”
黎以念忽然有些懊惱的咬了一下唇,把臉蛋瞥到一邊。
喬嶼澤也沒有拆穿她,隻是低低的笑了一聲,黎以念被他笑的更是心煩意亂。
“這樣的生活……也許過不了幾年我就會厭倦了。”她忍不住開口。
“那就等你厭倦了再說。”喬嶼澤輕輕撫着她的臉蛋,挑眉輕笑,“當然,我會努力讓那一天遲一點到來,最好永遠也不會到來。”
黎以念眼睫輕顫,下意識的捉住了他的手指:“為什麼?喬嶼澤,你為什麼從來不會厭倦?”
男人勾起唇角:“這就要問你了,你究竟給我下了什麼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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