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放棄了肖誠的财産繼承權,也跟黎家斷絕了關系。”黎以念說着,一向清冷的臉上忽然浮現起幾分如同少女一般純真的笑容來,“我暫時沒有經濟來源,隻能打工。”
楚微瀾張了張口,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放棄了身份和财富,但是她看起來卻沒有絲毫的後悔和遺憾。
“那……喬四少呢?他明顯還沒忘記你。”楚微瀾忍不住說道。
“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,我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。”她笑的雲淡風輕,“今天,多謝你和季先生。”
楚微瀾忙擺手:“不客氣,你有地方去嗎?不如跟我……”
“我和微瀾先回去,你自便。”季衍铮卻忽然開口打斷楚微瀾的話,對黎以念微微颔首。
“好。”黎以念似乎松了一口氣,她笑了笑,轉身往馬路的方向走去,看樣子準備打車。
楚微瀾瞪着季衍铮,有些生氣:“為什麼不能收留她一晚上?”
“就算你開口挽留,她也不會答應的。”季衍铮淡淡的說着,“你放心,她不會有事。”
“可是肖銳朗……”
“肖銳朗無非是借機生事。”季衍铮攬着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去,“隻要黎以念小心一點,别撞到他手裡,他不會刻意去找她麻煩。何況,還有嶼澤。”
楚微瀾愣了愣,忽然意識到:“其實,你就是想給四少制造機會吧?”
季衍铮垂眸看着她,忽然冷冷的勾起唇角:“不,我隻是不想被人打擾。畢竟,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跟我聊?”
楚微瀾頓時有點蔫。
……
上車以後,楚微瀾本來想開口,但是季衍铮卻好像忽然忘了有她這麼個人似的,不停的打電話,似乎在部署着什麼,期間喬嶼澤也打電話過來。
好不容易等他打完電話,楚微瀾醞釀着準備開口,誰知道季衍铮又拿出了筆記本電腦,開始辦公。
……看來這個男人是打算無視她到底了。
好不容易回到千帆别墅,季衍铮下了車,破天荒的沒有等她。
楚微瀾隻好小跑着跟上他的腳步。
她忽然意識到,這個男人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冷淡的對待過她了,以至于此時她竟然覺得有些難以承受。
她跟着這個男人一路回到書房。
眼看着他落座,馬上要重新投入到工作中,楚微瀾終于忍不住了。
“衍铮,對不起。”她略有些哽咽的道歉,“我不該瞞着你的。”
男人放在鍵盤上的手微微一頓。
他看向她,淡淡的勾起了唇角,語氣冰冷而譏诮:“這怎麼是你的錯呢,明明是我的錯。顯然是我做的不夠好,所以,一旦發生了什麼事,你還是下意識的選擇隐瞞我。”
……是的,這樣冰冷而諷刺的語氣,對她而言同樣是久違了的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楚微瀾咬了咬唇,“對不起,你别生氣了。”
季衍铮看着她滿是内疚和愧悔的臉,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。
剛才那句話,他并非在諷刺她,而是在自嘲。
他本以為他就快要成功了――這個女人已經愛上他,也足夠信任和依賴他,無非是她暫時不肯承認罷了。
但是,原來他以為的信任和依賴,竟然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擊。
她的心,對他依然有所保留。
“你和君華,是什麼時候見的面?”男人淡淡的開口。
“呃……就前幾天。”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,“那天晚上,你還到劇組看我來着。”
季衍铮眸光更深:“難怪你那天如此反常。”
“他跟我聊到了我臉上的這塊胎記。”楚微瀾絞着手指頭,鼓起勇氣說,“他說,我這塊胎記并非生來就有,而是我父母後來給我弄上去的,這塊胎記很可能封存了我小時候的記憶。”
男人的眼底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“你小時候……并沒有這塊胎記?”
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,似乎異常的震驚。
楚微瀾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,下意識的點了點頭。
“但是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。”她咬了咬唇,“我一直以為我生下來就有這個胎記。”
季衍铮的黑眸深深的盯着她,直盯着楚微瀾心驚膽戰。
“怎……怎麼了?”她結結巴巴的開口。
男人的喉結滑動了一下,忽然站起來,攥住她的手,聲音低啞:“去卸妝。”
楚微瀾愣愣的哦了一聲。
總覺得……男人的反應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。
回到主卧以後,楚微瀾立刻鑽到了浴室,十分鐘就完成了卸妝和沖澡。
她從浴室裡走出來,發現季衍铮就在浴室門口等着她。
“衍铮?”她呐呐的開口。
男人伸手把她攬到了懷裡,黑眸盯着她右臉上的那塊胎記,半晌,他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。
楚微瀾更加覺得毛骨悚然。
“到……到底怎麼了?”她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“君華都跟你說了些什麼?”他沉聲問道。
“呃……”楚微瀾想了想,把胎記消除以後可能産生的後果都告訴了他,“……他建議我保留這塊胎記。聽起來,我忘記的那些事,并不怎麼美好。”
“不怎麼美好?”季衍铮微微蹙眉,似乎并不喜歡這個說法。
“是啊,如果他沒有騙我,那就說明,這塊胎記确實是我父母給我加上的。”楚微瀾歎了口氣,“既然我父母這麼做,就必然有他們的理由。”
“你一點都不記得了麼?”季衍铮追問道,“關于你小時候的事?”
楚微瀾擰眉想了一會兒,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:“我隻記得我父母去世以後的事,那個時候我已經九歲了。”
“九歲。”男人看着她,“你也沒有在那之前的照片。”
“對。”楚微瀾點頭,“好像我九歲之前的所有痕迹都被消除了。”
季衍铮神色沉吟。
他很久以前就調查過她,的确沒有查到她小時候的經曆。
曾經他以為那是年代久遠不好查的緣故,但現在想來,如此徹底的空白,一點也不正常。
記憶中那個小女孩,臉上的确沒有任何痕迹,所以他從來沒有把她們兩人聯系在一起,可事實上從一開始,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就異常的熟悉。
那種熟悉感與長相無關,或許冥冥之中的注定,但是,因為楚微瀾臉上的胎記,他縱然有所懷疑,也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如果那塊胎記是在她九歲的時候才有的,那麼……一切就說得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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