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來了呀。”她咯咯的笑着,把酒杯舉起來,“你要不要喝酒?”
男人盯着她看了一會兒,沒有說話,伸手去奪她手裡的杯子。
但是楚微瀾卻不肯,死死的抱着酒杯:“别跟我搶,我一個人都不夠喝了。”
季衍铮刮了刮她的臉蛋,喉結滾動了一下,然後把她打橫抱起,然而一連串嘩啦啦的聲音卻讓男人怔住。
他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,這才發現女人腳踝上鎖着的鍊子,他的眼底掠過一抹深沉的痛意,就這麼拖着鍊子把她送到床上,然後蹲下身幫她把鍊子解開。
楚微瀾迷迷糊糊間被放到床上,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晃,手心下意識的抓了一下,卻落了個空。
她忽然哭出來:“你走了……你真的不要我了。我好難過,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,可是你不理我了。”
季衍铮正在解鎖扣的手微微一顫。
他抿緊了唇,加快了動作,把礙事的鍊子往旁邊一丢,然後站直身體,伸手把女人撈在懷裡。
“我沒走。我怎麼舍得不要你。”他抵着她的額頭,聲音有些沙啞,“你不是有很多話想跟我說嗎,我聽着。”
她本能的伸手摟住他的脖子,像是在确認他的身份:“衍铮,真的是你啊……”
男人擡起她的下巴,含住她的唇吮了一會,然後低啞的笑道,“你覺得呢?”
她費力的眨了眨眼睛,似乎想看清楚他的模樣,然而眼前一片模糊,他還是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樣。
可是,熟悉的味道,熟悉的吻,卻讓她無比的安心。
“嗯。”她用力的點頭,靠在他的兇口,“我想想……我要說什麼……啊,對了,今天上午……那個時候我以為你走了,所以我很難過,難過到……拍不了戲,我忽然覺得,什麼都好沒意思,但是……但是我一轉頭就看到你了,我就很開心。”
女人有些語無倫次,可是季衍铮卻聽的極為認真,他的手臂收緊了一些,沙啞的“嗯”了一聲:“然後呢。”
“然後……”她擰起眉,神色有些痛苦,“然後……我想跟你說話,可是你不理我。”
“我現在理你了。”他的呼吸有些發沉,“我本來是想不理你的,但是我舍不得。”
她怔怔的聽着,眼角忽然有淚水滑落。
“不是的。”她忽然反駁,“不是那樣的。”
“不是哪樣?”男人耐心的追問。
“不是你靠的越近,我越痛苦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“和你在一起,其實我很開心的,很開心很開心。我痛苦,是因為……是因為我不得不跟你分開。我一想到必須和你分開,我才會痛苦……”
她說着有些哽咽。
季衍铮的眼底有些泛紅。
“那麼,不分開好不好?”他啞聲說道。
“不行的。”她輕聲說,“我還沒好呢……我不能拖累你。”
“你不是拖累。”
“我是。”她很認真的反駁,“季衍铮,你的責任心太強了,所以你希望我全身心的信任你,我隻要做自己喜歡的事,然後接受你的寵愛就好,什麼都不用操心。我生病了,你更想護好我。可是……可是我就是擔心呀……我知道,你肯定又要說我不夠信任你。”
“不是嗎?”他沙啞的發問。
“不是。”她咬了一下唇,思路忽然變得特别清晰,“我信任你,可是……我就是做不到什麼都不去擔心。我一個人長大的,沒有人照顧我保護我,所以,這是一種本能,我控制不住自己。有時候我會覺得,你對我的愛和保護太多了,多的讓我承受不起。但是每次這樣想,我又覺得很愧疚。我覺得我不配得到你的愛。如果你娶的是别人,比如淩羽潼那樣的,你們之間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問題。”
男人深邃泛紅的眼底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“楚微瀾。”他的聲音已經沙啞透了,“你的意思是,我讓你喘不過氣?”
她眨了眨眼睛,迷茫的思考了一會兒,“不是,是我不配。”
“不是你不配,是我錯了。”男人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個滾燙的吻,“我一直以來都在逼迫你,逼迫你愛上我,逼迫你對我毫無保留,甚至逼迫你放棄自我……難怪你覺得承受不起。”
“不是,不是。”她還是搖頭,“不是你的錯。”
季衍铮的喉結滑動了一下:“是我的錯。我太自負,也太自私,我一直在逼迫着你對我毫無保留,我卻什麼都不肯告訴你。”
“不是,不是的。”她用力搖頭。
“楚微瀾,你對自己太苛刻了。”他掐住她的臉蛋,“你總是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。你以為一直以來是我在付出,不,我一直在索取。你這個蠢女人。”
她有些委屈:“我不蠢。”
“對,你不蠢。”男人把她往懷裡攬的更緊了一些,“所以你才會下定決心離開我。你是對的。”
楚微瀾的眼裡又流露出幾分茫然,似乎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。
“楚微瀾。”男人低低的喚着她的名字,“你還愛我嗎?”
“嗯。”她毫不猶豫的點頭,輕聲喃喃,“其實我想讓你等等我,等我把病治好,可是我不知道要多久……我不能對你提這樣的要求,那樣太自私了。”
“你不用提任何要求,我也會等你。”季衍铮啞聲說着,“我們還有很多時間。”
“不不,你别等。”她忽然開始慌了。
“你以為我想等你麼。”他笑了笑,“隻是我的感情都給了你,已經收不回來了。”
楚微瀾手裡的玻璃杯終于跌落在床上,她仰起頭,眼裡滿是水光:“為什麼……我真的值得嗎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季衍铮梳理着她的長發,“但這不重要。”
她的唇瓣動了動,忽然把臉蛋埋在他的兇口。
“這三個月,我一直在想,我一定要努力,盡快治好自己,不然衍铮就不等我了。”她甕聲甕氣的說着,“我還在想,如果我病好以後,你還沒結婚,我就……我就勾引你,偷偷生下你的寶寶,不叫你知道。”
她說着,打了個酒嗝,咯咯的笑起來。
“勾引我。”他的聲音愈發沙啞,“怎麼勾引?”
她搖搖晃晃的擡起頭,試圖去親他,結果牙齒磕在男人的下颌上。
“這樣……這樣勾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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