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9章 人生真的太艱難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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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康瑞城關上車窗,點了一根煙銜在嘴裡,過了片刻才說:“如果她對蘇簡安漠不關心,才是不正常。”
認識許佑甯這麼多年,康瑞城已經太了解她了。
許佑甯雖然被訓練出了魔魅般的身手,真正出手的時候,她也足夠快很準。
可是,許佑甯做不到絕情。
她明明已經見過無數的皿|腥和黑暗,卻還是放不下親情和友情的羁絆。
所以,唯一的親人去世的時候,強大如她也差點崩潰。同樣的,她永遠不會傷害蘇簡安,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是真的把蘇簡安當朋友。
不過,一旦恨一個人,許佑甯就不是這樣了。
面對仇恨的對象,許佑甯全身的皿液都是冷的,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,隻為報仇――就像當年隻是為了替父母讨回公道,她就義無反顧的接受超越極限的魔鬼訓練。
許佑甯的性格中有兩個極端,一個極端柔軟,一個極端狠戾,你對她而言意味着什麼,就能觸發她哪一面。
這也是康瑞城想盡辦法讓許佑甯恨穆司爵的原因。
康瑞城很清楚,隻有把穆司爵當仇人,許佑甯才能停止對穆司爵的愛慕,才會回到他身邊,幫着他對付穆司爵。
現在看來,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。
想到這裡,康瑞城取下煙,唇角揚起一抹笑。
他喜歡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。
司機不太懂康瑞城的邏輯,但也不敢追問,隻好征詢道:“城哥,我們回去嗎?”
康瑞城低沉的“嗯”了聲,黑色的路虎随即發動,朝着a市的老城區開去。
這個時候,許佑甯正在沿着人行道返回。
去看蘇簡安是借口,她隻是想下車透透氣。
這段時間,她潛伏在康瑞城身邊,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,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緊繃着全身神經,整個人已經快到崩潰的臨界點。
令她絕望的是,這樣的日子,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束。
她也不知道,什麼時候才可以告訴穆司爵真相。
沒走多久,許佑甯就已經到醫院門口。
她猶豫了很久,還是沒有進去。
誠如康瑞城所說,有陸薄言在,蘇簡安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意外,她進去也隻能偷偷的看蘇簡安一眼。
這樣子……好像隻會令她更加心酸。
話說回來,蘇簡安是進醫院待産的吧,她沒記錯的話,蘇簡安的預産期應該就這幾天了。
蘇簡安生孩子,對陸薄言和他的幾個朋友來說,應該都是大事。
那麼,穆司爵會不會來a市?
不過,穆司爵來了她又能怎麼樣呢,一切還是不會改變,她還是什麼都不能告訴穆司爵。
看見穆司爵,也隻是徒增難受而已。
想到這裡,許佑甯攔了輛出租車坐上去。
“小姐,去哪裡?”司機從駕駛座回過頭問許佑甯。
許佑甯想了想:“去市中心吧,随便市中心哪兒都行……”
她才發現,a市這麼大,可是一旦離開康瑞城的地盤,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收留她。如果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孤獨,那就隻能融入市中心擁擠的人潮裡。
同一座城市裡,和許佑甯一樣開心不起來的,還有沈越川。
蘇簡安待産,意味着陸薄言沒有多少時間分給工作了。
言下之意,沈越川要挂着特别助理的名号去幹代理總裁的活,工作量比他最忙的時候還要多出很多。
這種忙碌對沈越川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,至少,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想蕭芸芸了,回到家也是躺下就睡,根本沒有多餘的體力去體驗失戀的感覺。
壞就壞在,他以後去醫院要小心翼翼,萬一哪天院長說漏嘴,他還要應付陸薄言的盤問。
人生真的太艱難了。
周一,下班時間一到,陸薄言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給沈越川,隻是說他要去醫院了。
沈越川早就做好心理準備,所以還算淡定,“嗯”了聲:“我晚點也過去。”
陸薄言蹙了一下眉,就好像在問沈越川:“有你什麼事?”
沈越川聳聳肩,俨然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:“說起來,簡安是我表妹。她進醫院待産,我怎麼都應該去看一眼。白天沒時間,我隻能晚上去了。”
陸薄言沉吟了一下,沒說什麼,邁步就要走。
沈越川察覺到陸薄言的神色不是太對勁,突然意識到什麼,叫住陸薄言:“等會兒!”
陸薄言回過身,面無表情看着沈越川:“還有事?”
“這個算是‘家事’。”沈越川帥氣的臉上挂着一抹愉悅的笑,“簡安是我表妹,那你就是我表妹夫。妹夫,叫聲表哥來聽聽?”
“滾!”
陸薄言直接無視了沈越川,往專用的電梯走去。
電梯逐層下降,停在一樓,陸薄言走出公司,司機已經把車子開過來,問他:“陸總,送你去醫院嗎?”
“嗯。”
路上,陸薄言用電腦處理了幾封郵件,沒多久就到醫院了。
前天蘇簡安進醫院待産後,他也把東西收拾了過來,把醫院當成家。
他答應過蘇簡安的,不會讓她一個人待在醫院裡。
醫院内,婦産科的獨立建築伫立在夕陽下,華美而又宏偉,陸薄言徑直走進去,坐電梯上頂樓。
推開套房的門,陸薄言就發現蕭芸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削平果,他意外了一下,蕭芸芸随即也注意到他,揮着水果刀跟他打招呼:“表姐夫!”
陸薄言壓下神色裡的意外走進套房,問蕭芸芸:“你下班了?”
“嗯!”蕭芸芸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,“今天不用加班,我就過來了。”
陸薄言脫了西裝外套挂到房間的衣架上,洗了個手出來,試探性的問蕭芸芸:“考研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?”
“正在準備啊。”蕭芸芸輕輕松松的聳了聳肩膀,“其實我有把握考上!但是不想打沒有準備的仗,所以才複習的。”
說完,蕭芸芸剛好完整的削下整個蘋果的皮,她利落的把蘋果分成四瓣去掉籽,遞到陸薄言面前:“表姐夫,你吃嗎?”
陸薄言看了看幾乎沒有刀削痕迹的蘋果,笑了笑:“刀工不錯。”
“我可是心外科的醫生,都能在人的心髒上動刀,一個蘋果算什麼!”蕭芸芸嘿嘿兩聲,笑容燦爛得像滲入了陽光,“呀,忘了,這是削給表姐吃的!”
“我幫你拿進去。”陸薄言拿起茶幾上的小果盤裝好蘋果,端着進了房間。
蘇簡安正靠在床|上看電影,看見陸薄言走進來,她放下平闆電腦:“一直聽見你跟芸芸說話,你們說了什麼呀?”
“我們說了什麼不是重點。”陸薄言放下果盤,“越川一會要過來。”
蘇簡安怔了怔才反應過來,瞪了瞪眼睛:“那怎麼辦?”
陸薄言說:“不能叫越川不來,也不能告訴芸芸讓她提前走,這顯得太刻意。”
“不這麼刻意,難道要讓他們碰上?”蘇簡安壓低聲音,有些擔心的朝門外看了眼,“芸芸這幾天狀态不錯,我不希望她的心情被影響。”
“可是她還要在a市待一段時間,不可能一直避着越川。”陸薄言說,“我們不要插手。如果他們真的見面了,他們自己可以應付。”
“也隻能這樣了。”蘇簡安坐起來,用小叉子送了一塊蘋果進嘴裡,皺了皺眉,毫無預兆的說,“我想吃櫻桃。”
懷|孕後,蘇簡安的口味就像六月的天氣一樣變化無常,陸薄言早就習慣了,挽起袖子說:“外面有,我去幫你洗。”
陸薄言洗好櫻桃回來,醫院的餐廳正好送來晚餐,葷素俱全的四菜一湯,足夠三個人吃。
蘇簡安的胃口不是很好,吃了一些就放下碗筷,慢吞吞的喝湯。
沒多久,蕭芸芸也說吃飽了,勤快的幫忙收拾了碗筷,拎起包說:“我先走了。”
蘇簡安問:“你不再多呆一會嗎?”
“我倒是想,但是我做人的原則是不當電燈泡!走了。”
說完,蕭芸芸一陣風似的溜出套房,電梯正好在這層樓,她沖進去,按下一樓。
時間其實還早,這個時候回去隻能複習,但是今天她沒有一點複習的動力,要不去超市逛逛買點吃的算了?
不等蕭芸芸糾結出一個答案,電梯就“叮――”的響了一聲,電梯門應聲緩緩向兩邊滑開。
蕭芸芸正想邁步走出去,眼前卻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那道身影挺拔帥氣,正式的商務西裝也能被他穿出一股風流倜傥的味道來,明明永遠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卻還是能讓一幫女孩子心蕩神迷,還是讓人覺得可靠――這樣的人,除了沈越川還能有誰?
蕭芸芸怔住,愣愣的看着沈越川,完全忘了出電梯這回事。
直到電梯門自動自發的緩緩關上,蕭芸芸才突然反應過來,急急忙忙的“哎”了一聲,要用手去擋電梯門。
“蠢死了!”沈越川在門外按住電梯的按鍵,門開後直接動手把蕭芸芸拖出來,擰着眉嫌棄的看着她,“你不知道用手擋電梯門很危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