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銀河!”老橘幾乎跑過去接,
銀河也快步走上兩手握住,“慢點,”
兩人互相攙扶着往裡走,“怎麼還沒把這身換下來,”銀河見他還是穿着馬球服,
老橘隻緊緊握着她的手,“再換再換。”足以說明此刻見她平安回來才放下一顆心。
“肚子餓了吧,快上菜!”老橘嚷,銀河扶着他手,“先把衣裳換下來吧,”托着他手直走進内室,
“你受驚了,先喝點百合粥……”銀河給他換着衣裳,老橘還是擔心着她。銀河把褪下來的短铠搭在沙發扶手上,低聲“我不會真嫁給他的。”老橘見她願主動談,才牽起她的手兩人走到沙發邊坐下,“到底怎麼回事,”
銀河還是提起了和自己姐姐死因有關,也沒盡說,畢竟多有不确定,她怕“一些猜測”現在說了,老橘為了幫她反倒涉險,畢竟她也清楚如今老橘的處境,不想給他再添麻煩。
老橘聽後點點頭,拍拍她手“你有你的主見,我不幹預,就是,真有難處得說出來,别跟我掖着。”銀河直點頭,又擡頭望着他微笑,反正老橘看她這樣盡是心疼,“我心裡有數,姐姐的事我還是想自己去弄清楚,盡量少麻煩人。你放心,蔣心俞也和我說好了,都是假的,他也想弄清楚我姐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……”
“他做老公的,自己老婆為什麼自殺都不清楚麼?”老橘也是氣憤,
銀河就有些潸然了,輕笑搖搖頭,“他有他的快活,現在醒了罷了,”
“混賬東西!”
銀河反倒安慰他,呼出一口氣像重新振作精神,“好在也看得出他現在是真心想弄清楚原因,今兒他鬧這一場也是做給他家裡人看,特别是他父親,”
老橘點頭,“我明白,他這是破釜沉舟扯你入局,”又無奈抱住了她,“可憐你個傻丫頭,什麼都要自己扛。”銀河這會兒心放開許多,反抱住他像安慰小孩子的,“就是委屈你今兒沒玩盡興。”老橘呵呵笑,也開朗不少“怎麼會,我赢球了呗。”
好了,老橘這頭能體諒她将這樁“轟烈求婚”看淡過去,六子呢?祁神可能這樣“雲淡風輕”地看過去嗎?想想,怎麼可能!!
“砰!”
九百年的瓷罐兒啊,被祁神這麼“天神之怒”一呼,拍到地上砸得粉碎!
“我真是瞎了眼!扶他蔣家這麼一群畜生出來!”
幾時見過詭谲心思的六子如此大白話地罵自己?這是得虧像楊檢這樣的他的親信幕僚不在場,隻一個徐樹老實站旁邊……徐樹萬不敢開口多話,饒是六子都嚷出來“老子要滅了姓蔣的一家!”也不敢多言,他曉得祁神這回是真被氣出五佛升天了,有人如此“大張旗鼓”求婚他的銀河,更不得了,銀河答應了?!!
徐樹一直小心翼翼站一旁不敢動,
等待着祁神自己消氣兒,自己把這口惡氣吞進去……沒辦法,很明顯他氣怒的最大部分是雪銀河“答應了”這回事,又有什麼辦法,誰他都有辦法,蔣家,像他說的,他一手遮天滅了也不是不可能,但是獨一個雪銀河,他能怎麼辦?她答應了,她就這麼狠,她答應了……
六子君臨天下般的叉腰站在落地窗邊,重重呼氣,吸氣,
是呀,所有的氣,怒,恨,痛,唯有他自己消化,他怄的兇,腹,四肢,大腦,都是疼麻的,這個女人,這個雪銀河,她非要把我的命拿去了才甘心嗎!
她走前,他們是那樣甜蜜,甜蜜到……都無法想象,
下棋,
她一再悔棋,
幹擾他,
他勝了,說他不疼她不讓着她,
輸了,又說他色不中用,一局棋都赢不了她,
他抱着她膩着,“我還是不中用好,就是永遠對你色不完……”
意識醒來,本能還沒睜眼就想把她抱更緊,結果,一個空,确實有一抹慌神,趕緊睜眼,聽見外頭呼呼的聲音,
揉着眼睛出門一看,
她神清氣爽在樹下“舞着劍”,是了,她最近在跳“霸王别姬”,
待她一收式,他就要快步走過去,哪知她那頭劍鋒一指,“慢着,一頭瞌睡蟲别靠近我。”祁神立即一醒盹兒樣兒,立正一個軍禮,“報告女俠,瞌睡蟲全殺死了!”女俠笑呵呵,劍鋒又一指那邊廊下桌台,“快去洗漱,給你熬了粥,包子也熱好了。”祁神兇口從未有過的暖流直往上湧,終究忍着沒去抱她,又一軍禮“是!”
最激烈的時候,她突然叫“在這兒刻我的名字你敢嗎!”
命根啊,
六子把她折騰得忘了這茬兒,
但是,六子魔怔似得真考慮上了,你說是不是瘋了!!
曆曆在目!
樁樁件件,
甜蜜的,
瘋魔的,
樁樁件件,還在眼前呀!
怎麼就轉眼間……她就這樣輕易答應嫁做他婦了呢……
祁神着實怄得心疼啊!
慢慢回頭,
望見徐樹輕手輕腳正蹲地上拾起那一片片碎了的瓷罐兒,
六子似出了神地望着他一點點收拾,心中堅定地告訴自己,他和銀河間永遠不可能碎,誰碎得家破人亡,他和她都不會碎!
“别撿了,叫他們進來收拾。”
徐樹擡頭,趕緊起身,“好。”又道“楊處他們在外面等候多時了。”
六子走到沙發邊,坐下,右腿壓在了左腿上,單手扶在沙發邊,“叫他們進來。”
楊檢幾個和進來打掃的工作人員一同進來,
其餘人都站着,看着工作人員利落地打掃完地上的碎瓷瓶。
楊檢看他一眼,恭敬說,“蔣心俞要娶雪銀河也是好事。”
楊檢也着實忠誠,他明知這會兒說這話無疑“火上澆油”,但是作為謀臣忠職,再逆耳,他也得“冒死表達”!
見座上六子并未動怒,甚至情緒似乎都無起伏……一旁徐樹暗自呼口氣,得虧剛才祁大王發洩了,要不,這楊檢就是找死……
“如果銀河一心向您,無疑,她可以成為您放在蔣家的一隻眼;當然,”楊檢着實“不怕死”地直言,“如果您不想和她搞得這樣複雜,也大可放寬了心,她這個歸宿是目前最妥當的不是麼。”
楊檢的意思六子明白:他是在提醒自己,于雪銀河,你不能放真感情,她始終隻是你一顆棋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