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太太,陸總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
穗穗搖搖頭。
「下雨了,你想讓他回去?」
穗穗點頭。
夏南枝接過穗穗的雨傘放在一旁,「不用管他,讓他跪著,走,媽咪帶你去跟哥哥們打電話去。」
穗穗現在不記得之前的事情,夏南枝不會告訴她發生的事情,也不會去講陸雋深的壞話。
到底還是想讓陸雋深在女兒心裡留個好印象。
……
樓下,趙管家來到司老爺子面前。
「老爺子,陸大少已經跪了兩個多小時了,外面雨下得大,要不要勸他先回去?」
「勸什麼?樓上那兩個丫頭都沒心軟,你們倒是先心軟了?」
司夜庭跟老爺子下著棋,笑問:「爺爺,您猜她們兩個第幾天會心軟。」
司老爺子深思熟慮地落棋,不緊不慢道:「她們兩個都是善良的人,姓夏那丫頭善良中又透著一股逼自己狠心的決心,所以我不知道。」
「您似乎對夏南枝很特別。」
老爺子眯起眸子,他也說不上來,不管是穗穗還是夏南枝,他都能生出一種親近感。
「可能是因為穗穗的原因吧,那丫頭太招人疼了,她的母親自然也不會差。」
司夜庭點頭,不再說什麼。
司老爺子卻問,「我看你對夏南枝那丫頭才有幾分特別。」
「她很聰明,身上有一股勁我很喜歡。」
司老爺子挑眉,「喜歡?」
很少能從司夜庭嘴裡聽到「喜歡」兩個字。
司夜庭笑了笑,下了一子,「欣賞。」
「她和陸家那小子又離婚了,我沒不讓你喜歡,你年紀也不小了,是該考慮……」
司夜庭無奈,「爺爺……」
「好了好了,不說了還不行,說到這話題你還急。」
……
大雨一直下。
陸雋深跪在司家門口的詞條火速衝上了熱搜。
所有人都在猜,到底是什麼驚天大事情,能讓陸雋深下跪。
隨之「帝都要變天了」的詞條,緊跟在陸雋深下跪的詞條後面。
陸光宗和姜斕雪從車上沖了下來。
陸光宗又氣又急,伸手就要去將陸雋深拽起來。
「別碰我。」
陸雋深聲音沙啞。
陸光宗氣得青筋暴起,「你還要不要臉了?」
「你給我起來,你給我立刻起來。」
「你聽見了沒有?給我起來!」
姜斕雪打著雨傘,滿臉是淚地在陸雋深身邊蹲下,「雋深,你快起來,你這是幹什麼啊,你是瘋了嗎?」
「我沒瘋。」
見勸不動陸雋深,陸光宗上前敲響司家的人。
他們已經知道穗穗沒死的消息了。
但司家不願意歸還穗穗。
還讓他兒子跪在這裡,他們這是想要羞辱陸家嗎?
「開門!」陸光宗一聲怒吼,嚇了裡面的保鏢一大跳。
「爸!」陸雋深眸子黑沉,「這是我自己的事情。」
陸光宗氣急眼了。
他從未見過自己兒子這副樣子,簡直如同失去理智了一般。
就算是想要回穗穗,也不至於瘋魔至此。
除非這裡有他更在乎的人。
夏南枝!
陸光宗後槽牙緊咬,為了夏南枝,陸雋深簡直恨不得把自己折磨成人不人,鬼不鬼的樣子。
「夏南枝就這麼重要?」
「重要!」
這是陸雋深的回答。
堅定不移!
這是他的妻子,是他辜負的人,是他虧欠的人,也是他心愛的人,自然重要。
「比你自己的臉面,尊嚴還要重要?」
「自然!」
「比你的命還要重要?」
「是。」
「陸雋深!」
陸光宗大聲呵斥,不敢置信這是自己兒子能說出來的話。
「你簡直被她灌了迷魂湯,昏了頭了。」
見兩人爭吵,姜斕雪在一旁兩邊勸。
陸光宗一把推開姜斕雪,站在陸雋深面前,「我最後再問你一遍,那個女人,比你的一切都重要嗎?」
「對!」依舊是堅定無比的回答。
「好。」
「好。」
「很好。」陸光宗連說了三個好,最後怒極反笑,拽住姜斕雪,「不用再管他了,我們走。」
姜斕雪不願意走,卻被陸光宗死死拽著。
「你走不走?不走了留在這裡陪他丟臉嗎?走!」
姜斕雪被陸光宗強行拽回去。
裡面。
傭人彙報:「老爺子,他們已經走了。」
「陸家那小子呢?」
「還跪著。」
「他到底是有幾分毅力的。」
看他這份毅力和決心能撐多久。
司老爺子睡覺去了。
夏南枝把穗穗哄睡著,起身路過窗邊時,還是忍不住看向窗外。
外面大雨傾盆。
快十月的天氣,寒意已經刺骨。
那道身影還跪在那。
夏南枝強迫自己不準去看。
洗漱完躺上床,卻怎麼都睡不著,最後還是吃了兩顆安眠藥才睡著的。
翌日一早。
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,昨晚下了一夜的雨,雨似乎剛停。
陸雋深運氣不好,這雨還要下。
夏南枝醒來的第一時間,不自覺走到窗邊,往那道身影望過去。
他還跪著那,連姿勢都沒變。
夏南枝跪過堅硬的地面,不過一會兒,膝蓋就生疼。
跪一夜可想而知,膝蓋恐怕早就疼到麻木。
夏南枝咬緊後槽牙,心裡反覆的告訴自己,是他自己要跪的,是他自己活該,跪多久,跪到死,她都不應該心疼他。
夏南枝絕情地去洗漱,洗漱完穗穗也醒了,夏南枝把穗穗抱起來。
「穗穗睡醒了?」
穗穗對著夏南枝笑得可愛。
夏南枝摸摸穗穗的腦袋,穗穗卻跑到了窗邊,踮起腳尖,去看外面的人。
「夏小姐,老爺讓我來請您和穗穗下樓吃飯。」門口傭人提醒。
「好,我這就來。穗穗,我們吃飯去了。」
穗穗還是盯著外面,小表情有些鬱悶,有些難怪。
她不想這樣的。
而外面,影影綽綽的有不少記者閃過,隻是陸雋深周身氣息太冷,沒人敢靠近。
一大早,陸雋深的背影再次上了熱搜,前面標了個爆字。
陸雋深跪了一夜,網路上的討論也前所未有地高漲。
夏南枝帶著穗穗在樓下吃完早餐,就接到了孟初的電話。
孟初驚訝無比,「我看到了什麼,陸雋深在司家門口長跪不起,跟你有關吧枝枝。」
夏南枝沒有否認,還把穗穗還活著的好消息告訴了孟初。
孟初在那邊直接激動的哭了,問了無數遍才敢確定這是真的。
「所以陸雋深跪在門口,是想求你們回去?他居然彎下了他尊貴的膝蓋,他這是轉性了嗎?穗穗呢?你們要原諒她嗎?你們看新聞了嗎?網上都聊瘋了,所有人都在猜測發生了什麼大事,導緻陸雋深下跪。」
孟初激動得炮語連珠,夏南枝都插不進話。
「誰能想到堂堂陸大總裁下跪是為了追妻,不行,我這要是發一條朋友圈,告訴那些胡亂猜測的人,我不得火啊。」
夏南枝扶額,「你太誇張了,他隻是自己懺悔贖罪。」
「最重要的問題,你會原諒他嗎?」
「不會。」
孟初笑了笑,「陸大總裁這次真是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,對了,我要回國了,這次回國我就不回去了,我要辭職。」
「想好了嗎?」
「這次是真的想好了……當年被他丟出國,給他當牛做馬這麼多年,我不欠他了,該結束了……」
「等你回來。」
「好,快讓我跟寶貝穗穗聊聊天,我快激動哭了。」
夏南枝看了眼不說話的穗穗,「等你回來吧,穗穗現在因為一些原因,不愛說話。」
「是什麼嚴重的後遺症嗎?」
「嗯,但我相信會好的。」
「好。」
夏南枝掛了電話。
……
到了中午。
快一天一夜了,陸雋深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,他卻依舊如同一個鐵人般跪著。
圍觀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……
許家,許若晴生氣地在家裡砸了一通。
地上全是碎瓷片,她仍不解氣,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空,發了瘋的發洩大叫。
別人不知道陸雋深為什麼跪。
她知道。
為了夏南枝,為了夏穗歲!
她們兩個就那麼重要,重要到陸雋深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。
他就那麼愛她們,愛到卑微到骨子裡。
可他是陸雋深啊,他怎麼能為了女人這樣對自己……
那樣高傲矜貴的一個人,他怎麼能……
入夜,寒風習習。
陸雋深擡手捂了下心口的位置,傷還沒好,體力透支的情況下,傷口早就隱隱作痛。
雙膝已經麻木,沒有知覺,背卻絲毫未彎。
他這個人生來矜貴,哪怕跪著也無人敢輕賤他。
低低咳嗽了兩聲,嘴裡有了皿腥味。
垂眸間,一雙乾淨的鞋子出現在面前。
陸雋深擡起頭,女人撐著傘站在前面,面容依舊絕情冰冷。
陸雋深漆黑的眸子裡卻有了光。
「陸雋深,有用嗎?」夏南枝問。
「你願意出來見我了?」陸雋深的嗓音早已沙啞得不成樣子。
夏南枝心情複雜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「起來吧。」
夏南枝終究還是沒忍住,終究還是心軟了。
也許是真的看不下去了。
也許是真的被陸家轟炸式的電話惹煩了。
她還是出來了!
夏南枝說完,陸雋深卻沒有動,他擡著頭,她垂著眸。
此刻卑微的人是陸雋深。
他問她,「你願意原諒我了嗎?」